2010年5月17日星期一

黑夢

現實中不能實現的,就讓他在夢裡完成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——竇唯,《黑夢》,大意。

雖然憐惜著千辛萬苦買來的書,我還是象劣質電視劇裏思想淺薄的主人公一樣把他們推到地上,然後一腳踹倒了課桌,就像1993年某天的政治老師任立昌在課堂上做的一樣。桌子四腳朝天,我舉起凳子砸了過去。這凳子很像80年代村裡大規模種植的泡桐樹做的,兩下就劈了,露出了白生生的茬。我再舉起旁邊的凳子,砸右手邊的窗戶。這窗戶就像記憶中的大多數哈爾濱的窗戶一樣,雙層,看起來很結實。凳子似乎軟綿綿的,摔了好幾下,玻璃才象槍擊過一樣,從一個點向外綻開裂縫。我猶豫是不是要收斂一點憤怒的表演,我已經砸向了第二層窗戶。有的同學似乎想拉住我,但沒有人行動。我感到一點落寞。第二層窗戶的玻璃碎了。一股風吹在我的胸膛和臉上,我心裡這樣想,也感到了涼。

教室已經亂了。我的瘋狂舉動并沒有使這個亂哄哄的地方與往日有什麽不同。我要離開這個地方了,沒辦法跟他們在一塊兒了,然後他們就順手把我開除,象1993年那樣以儆效尤?我并不是不愛惜的我的書,也不是一個破壞公物者,甚至也不是一個藐視師長的人,那我爲什麽這樣?……

我要說明真相,讓同學們都知道。我可以用大喇叭在牆外大聲發表演講……。預計到自己將在牆外了,心裡一陣悲涼。一旦離開了他們,我就被完全置於他們的對立面了,我的抗爭只會被看成個人的瘋狂和反抗,或者一個真正的精神分裂者。瞧,這個人!自視頗高,瘋了!——我能想像他們不明就裡浮光掠影的深刻。

我隨後的幾年會因此蹉跎嗎,裡頭不可避免地夾雜著個人的憤懣,象1993年那樣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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